她,用耐心与坚持让无数失足少年悔过自新。
她,从事少年审判工作26年“不挪窝”,参审涉少刑事、民事案件2000余件,判处刑事案犯3000余名。
她,用辛勤与汗水为未成年人撑起一片司法“绿荫”。
她,先后被授予云南省刑事审判工作先进个人、云南省十佳青年法官、云南省最美法官,全国少年法庭先进工作者等诸多荣誉。
2019年1月9日上午,云南省第六届人民满意的公务员和人民满意的公务员集体表彰大会暨先进事迹报告会在昆明举行。来自曲靖市麒麟区人民法院的向晖荣荣记“一等功”。
成绩与荣誉的背后,凝聚着女法官向晖无尽的心血和汗水。
关爱:延续到审判之外
一头短发,齐刘海圆脸加上一副黑框眼镜,气质憨厚。她并不描眉画鬓,坐在办公室里也不起眼,只有在审判席上敲响法槌的那一刻,属于法律的威严气场才散发开来。
从事少年刑事审判工作27年,曲靖市麒麟区人民法院的女法官向晖已不记得帮助过多少误入歧途的孩子,她总是希望用自己的力量,扶这些孩子一把,让他们今后的路走稳、走好。
事实上,她真的做到了。
1992年,从学校毕业的向晖被分配到麒麟区法院工作。半年后,麒麟区法院为应对当时较为突出的未成年人犯罪现象,成立了云南省第一家少年刑事审判庭。
初出茅庐的向晖第一次接触未成年人案件,只觉得震惊:一个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儿,却有着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明明是同龄人,却因为家庭、教育程度、个人选择的不同,走向了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随着工作经历不断增加,向晖的感触越来越多,直到三年后,一起案件促使她开始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她意识到:对犯罪未成年人这个群体的关注,不应当随着案件审判的结束而结束,更不应当停留在浅层次的说教或者物质上的嘘寒问暖,对他们的关注,还需要更深入、更长效。
那些年被“坑”过的娃
“现在网上常常说坑爹、坑妈,但我们接触的孩子,有不少是被父母坑的。”向晖说,孩子走向犯罪,与家长有很大关系。
从事少年刑事审判工作的20多年里,向晖见过不少“奇葩”家长。
一个少年连续3次抢劫学生,审理案件时,孩子在法庭上说“我错了”,旁听席上的家长竟一跃而起,大声叫喊,“你不要承认干过这些事!”
一个17岁男孩因贩毒受审,需要法定代理人到庭。男孩告诉向晖,父母离婚后,自己和哥哥跟着父亲一起住,但已很久没见过哥哥了。向晖找到男孩的父亲后,他竟然摆着手不耐烦地直接拒绝到庭:“管不了管不了!老大在杨林监狱服刑,老二现在也在你们手上了,你们爱咋办就咋办吧!”
办理未成年人案件20多年,向晖也见过不少一心想管好孩子却适得其反的父母。她感慨:“教育,真是世界上最难的课题。”
“什么样的教育方式才能让孩子接受?应该没有标准答案。”向晖记得一个15岁女孩因参与抢劫受审。看到这么小的女孩被男网友引诱、离开家、走向犯罪,自己又心痛、又气愤。她质问其父母:“孩子这么小,不见了,你们就不去找找?”结果,家长委屈地说“我们找了。找到以后用绳子把她捆回家,她又偷偷跑出去了!”庭审中,一般未成年人犯罪后见到父母,都会或委屈或悔恨地哭泣,但这个女孩见到父母时,目光里却充满了仇恨。
“我经常想,等退休了就把办过的这些案子整理出来,因为里面有太多深刻的教训。”向晖说,天下没有哪个家长不希望孩子成才,但因教育理念、方法的偏差,有的家长越努力,越把孩子推向对立面。因此,有了女儿后,她也经常提醒自己教育孩子时“要讲方法”“不要粗暴”“争取和女儿做好朋友”……
在办理涉及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时,向晖总是心怀母性的柔情,尽最大努力挽救这些误入歧途的未成年人。“人们对有过犯罪经历的人总是避而远之,认为他们不可能变好。”向晖说,“但是,未成年人犯罪有许多无法忽略的客观因素,他们的主观恶性不深,人生还长,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最希望“功成身退”
“这些年,很多当事人慢慢地就不再与我们联系了。”向晖说,每当这时,自己反而感到欣慰,因为这说明他们的生活进入了正轨,真正回归了社会,“我们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办过这么多案子,向晖最大的感受是:九年义务制教育应当真正落到实处。因为相较于纷繁复杂的外部社会,学校就像一个保护罩,可以让未成年人免受社会上不良人员和风气的滋扰。“绝大多数孩子都是离开学校后犯罪的。”向晖说,被学校开除、勒令退学,或自己厌学而导致辍学……一旦离开学校被推向社会,这些心智都还未发育完全的孩子,就很容易走偏。
除了刑事案件,近几年向晖也开始接触涉及未成年人的民事案件。2017年她接手了一件虐童案,当和长期被继父虐待的孩子交谈时,四岁男孩脱口而出的话让她惊呆了。
“等我以后长大了,我要宰了他!”
“这就是犯罪的种子。”向晖说,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法庭最终成功剥夺了其继父和母亲的监护权,孩子被送到了福利院。“去年到福利院做跟踪回访的时候,孩子特别高兴。看见我们来了,还怕我们把他领走,怕福利院不要他了。”当时,向晖又高兴,又心酸。
工作27年,向晖利用工作之余对300多名自己判处的未成年犯进行了回访帮教。这些孩子有的在狱中对未来感到迷茫恐惧,有的出狱后在社会上遇到困难,向晖都尽力帮助他们。有人数年后找到向晖,只为了让“向大姐”看看自己的女朋友……
让她欣慰的是,相比20年前,社会对待犯罪未成年人的态度转变了。“学校允许被判缓刑的孩子重回校园,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说,如今很多家长对教育的重视也不断提升,即便孩子犯了错,也仍想方设法希望他们能够继续求学。
“我经常想,如果刚工作那几年有现在的经验和想法,有些事情可能会做得更好。”向晖说,每当想到自己的处理方式不同,可能会让这个孩子今后有不同的人生,自己就会特别谨慎。“法律是无情的,但我们可以通过人为的努力,把孩子们引向光明的未来。”
来源: 曲靖市中级人民法院宣教处 区鸿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