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海
喜欢《徒然草》中的诗句:“秋风起了,白云的扫帚下,群星呼啸着飞行。我热爱的花草,安坐在寂静中。”
立秋的那一天起,清晨推开小院的门,除了依然碧野芳菲,却有了一丝丝不同。空气中沁着一丝丝凉意,舒服得让人想长长地伸个懒腰。蓝天白云,在秋风中,似乎显得安逸极了。院子里玫瑰、月季争先吐艳,散发着迷人的香气。秋风的清凉,使得这香气更加幽香。
此时,我最喜欢看藤蔓上的丝瓜。秋风一吹,这些丝瓜“勇士”,似乎听到了冲锋的号角,它们开始努力地绽放花朵,那一朵朵嫩嫩的黄花开败后,露出可爱的小丝瓜。秋风妩媚地朝丝瓜吹气,那些丝瓜就仿佛像是变魔术般,几天不见,就把自己胖成了一个又长又粗的“丝瓜王子”,只等向秋姑娘表达爱意。
秋风中,我去巡视我的丝瓜王国。那些淘气的丝瓜,就这个摸摸我的头,那个撞一下我的腰,似乎在说:“秋天了,要贴秋膘,记得吃点好的。”我则修炼自己的“火眼金睛”,以防那些躲避在厚厚叶片后面的丝瓜,成了漏网之鱼。秋天,将叶片染成金黄色,而一只只硕大的南瓜、北瓜也依在架子高处,肥硕的身体,看起来颇有“硕果累累”的韵味。
秋天里,最让人喜爱的是那些秋虫。它们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每到夜晚,就放声歌唱。秋风凉爽,似乎激发了它们唱歌的欲望。月朗星稀时,你站在平台上,那些小虫子就会召开一场隆重的“交响音乐会”。而我则宛若坐在贵宾席的人,可以一个人独享自然天籁。那些小虫子,尽管我看不到它们,却可以清晰地听到它们的歌唱。它们的体态不同,形态各异,声音也迥然不同。有的婉转低回,有的粗犷豪放,仿佛在属于它们的舞台上,还有一个洋洋得意、举止潇洒的指挥员,摇头晃脑地指挥着整个大型的乐章。
此时,你一边听歌,还能发现不少收获。比如葡萄架上结出了一串串葡萄,捏上一个,放在嘴里,酸甜可口。低头看,矮架上的小西红柿红得发亮,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黄瓜,顶花戴刺,那么让人怜爱。
月夜里,人可以睡得踏踏实实,没有了夏夜的酷热,每个梦都是甜的。偶尔梦醒,月光如水,似乎比夏夜更加明澈。不禁想起散文家林青玄的文字:“梦里醒来的时候,推窗,发现天上还洒着月光。我努力回想梦境,一个古老、优雅、安静的回廊,回廊里有轻浅的步声……原来是秋天了,我在回廊里轻轻叹口气。”
秋天,如梦一样的存在。秋天栖息在农家里。每一个小院,都瞬间变成了五彩斑斓的图画。金色的玉米,红色的辣椒,绿色的瓜瓜果果,人们充满喜悦地把秋天晒出来,秋天就如诗般凝结在每一个勤劳的人身边。那圆圆的簸箩,就是书页,那无彩的果实就是诗行,自然用最斑斓的色彩,庆祝着秋天的到来。
秋天,是一年中最迷人的季节,仿佛自然诗意大发,赋予世界最丰富的色彩,最迷人的风景,写下一首首婉转而清新的诗行……(作者单位:石家庄市公安局桥西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