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一个周末,应朋友之邀,我们去探访临城太行山中的古茶树。
古茶树所在的北池山景区,地处太行山东麓、临城县西部,主峰海拔1248米,属崆山白云洞风景名胜区、临城国家地质公园、蝎子沟国家森林公园的一部分。距临城县城30公里。景区东接平涉线,西联将台岭东楼线,交通十分便利。
行走在景区中的石阶路上,两旁山色葱翠,林木郁郁,道路边流水淙淙,不时有碧潭点缀山边,远处林间溪流泠泠,巨石散布于沟谷树下,成为人们天然小憩之地。山间行得累了,坐在大树巨大的绿荫下、山石上,清风徐徐,颇有不似在人间之感叹。
呼吸着山间饱含负氧离子的清新空气,我们渐渐向上攀登,触目便是青翠的树木和碧蓝天空上悠悠浮动的白云,天蓝得没有一丝杂质,衬托着白云的纯洁无瑕。此时此景,让人在对即将到来的与茶树的相遇充满感慨,感觉茶树的清幽也必是浸染了周围环境的清幽吧。也难怪,世间万物,生命灵性与文化,都有很多神奇相通的地方。记录“苦茶,轻身换骨,昔丹丘子、黄山君服之。”的陶弘景,用他潇潇健笔写出了“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极力推崇茶道、认为“谁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丹丘羽人轻玉食,采茶饮之生羽翼”的皎然和尚,同样也写出了“有形不累物,无迹去从风。莫怪长相逐,飘然与我同。”这样赞美白云的句子。他们用自己的如椽巨笔,把云超然物外的境界品格描写的入木三分,也把茶“轻身换骨”的神奇作用生动传神地表达了出来,成为文化史和文学史上的可贵财富。
山间的白云可不理会我们的感慨,依然在天上自在悠游。我们沿着由各种几何形状的石板拼砌齐整的石路,逐渐向上,这时,在山路边由石块垒叠起来的小小崖壁间,一株小茶树葱葱茏茏地出现了,小茶树主干不足一公分粗,枝条虽细,却也十分葱翠,在上面大树遮挡住的斑驳阳光中,显示出十足地精神头儿!一路引导我们的李付才总经理说,这些茶树十分神奇,只在海拔800米以上才会生长,采摘茶籽拿到山下去种,从来没有成活。而且这片山里的茶树,只生长在这样的石块砾壤间,这与《茶经》里对《茶之源》的描述惊人地相似。(《茶经》上说:“其地,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下者生黄土。”)看来,这些古茶树以及它们聪慧的后代是主动选择了适合自己生长的环境呀。
第一株茶树苗已经出现,我们还没顾得上从惊喜惊奇中回过味来,没有多久,第二株茶树也在山道的另一侧出现了。这是一棵树围几十公分的比较大的茶树,树枝的顶端还结了很多的绿色茶籽,李总说这棵茶树的树龄有一两百年了。这棵树长在山路的临沟谷一侧一块小小的台地上,想来应该是人们有意打理出来的,茶树周围是山谷里到处可见的草木,在无数绿植组成的清雅胜境里,茶树在山间坡上,感天地之灵气精华,恣意生长。李总让我们采摘些茶叶,说回去可以直接冲泡茶水,在大家采摘茶叶的时机,我仰着头,拍了几张茶枝茶籽的照片,阳光下,茶枝和茶籽绿得发亮,在照片中闪闪发光,非常地漂亮!一想到茶树所给予我们的鲜美茶水的馈赠,茶水中丰富的营养对我们健康的呵护,给予我们心灵的放松,对我们灵性的呵护,对这株茶树,便有了敬重的心意。
行走间,又经过一棵在山道左侧坡上蓬勃生长的百年茶树后,再向上走没多远,一株大茶树出现在我们惊讶的目光里,这棵大茶树在刚出土的地方便分成三根粗壮的树干,最粗的一棵有七八十公分粗,另外一枝较粗的也有五六十公分粗细,三根树干紧紧地依伴在一起,向上生长,整个树冠直径达到了十米。一行人走到树前,摸摸它粗糙的树干,看看它根边的大石,抬头望望它浓密的枝叶,感受着千百年来,它凝聚的生机与灵气,一时间,大家都在惊喜着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吴大姐说,见到了这茶树,心里油然而生敬畏,在茶树千百年的生命里,我们人类,是多么地卑微和渺小!李总说,这棵茶树有八百年的树龄了!我们连连赞叹,在古茶树下流连,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享受着被它荫护的幸福!
想想看,在人类出现之前很久很久,无数植物经过亿万年的演化,使得地球环境变得人类宜居,植物们提供的果实、花、叶又给人类的生存提供了丰富的营养,人类的生存对植物的依赖太多太多了!茶树作为植物中的独特一类,它的丰富营养不仅有很多药用价值,呵护了人们的健康,喝茶作为一种文化,茶道作为一种仪式,还极大地丰富了人类文化的内容,源远流长的茶文化证明了人们对茶的特殊喜爱!人们在喝茶中怡情养性,在忙碌的生活中享受着茶给予的片刻安宁,在平凡的俗世中享受着点点滴滴触手可及的美好。茶树的生长所需不多,但是茶树给予人们源源不断的正能量,引发的人们对美好精神境界的追求,极大地影响了我们的祖先,也必将继续带给人们启迪。
见到了这棵古茶树,我们此行的愿望已经满足,李总说,再往上走,山上还有成片的古茶林,树龄能到1000年呢!我们望了望山上那片更加纯净的天空,顾及同行的两位大姐不耐山路的腿脚,还是决定下撤。不管怎么说,今天对古茶树的探访已心满意足,与更高处古茶林的相逢,让未来变得值得期待。未来可期,等待的时光便一直被幽雅绵长的茶香洇染得美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