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师,您出差回来了?”
“是,昨天到的北京。”
“高老师,您又要去出差了?”
“嗯,明天就回。”
这样的对话曾经无数次的在走廊中响起。大家口中的“高老师”,名叫高尚勇,是海淀法院执行局的一名法官,入院三十载,年龄五十有五,早生华发,但是依然步履如飞有风量、声音洪亮有磁性,颜值始终在线可拍硬照。
如果走近高老师,可以听到很多工作和人生经验,还会听见“滴答”、“滴答”钟表走秒般的声音,这一切都在告诉我们,这是一位有故事的老法官。
1989年,高老师来到了海淀法院。在这之前,高老师就是一位有故事的人,他出生于军人世家,在三尺讲台上教过书,在重庆码头上打过工;等待海法面试结果的同时,他还去街道申请了个体户执照,如果海法不录取,就去北宫门卖煎饼果子。还好,高老师得偿所愿,成为了一名海法人。
那一年,和高老师同一批来到海法的还有五位年轻人,领导们很是重视这批新鲜血液,决定把大家都分到法警班,接受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立体式锻炼,为今后的职业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很快,法警班全体新法警被拉到一个武警中队,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魔鬼”集训。高老师把这一个月总结了一句话:痛并快乐着、要命成长着。每天雷打不动两件事:“主动倒”和“被动摔”。“主动倒”就是练倒功,这是一项基本功,有助于在搏击摔倒时保护好自己并迅速做出反击;每天不停地倒啊倒啊,终于把后颈减震肌摔伤了,一跑步就头疼欲裂,完全就是凭着一股不要命的年轻气盛坚持了下来。“被动摔”就是教官要和大家练习摔跤,教官很是严格,一招之内KO,让大家人仰马翻。高老师年轻气盛,很不服气,摔倒了就要求再来一次,即使冷静观察沉着应战,还是经常被一招摔倒。专业的不放水,业余的不服输,后果就是画面异常惨烈,不忍想象。
1995年,已经是法警班副班长的高老师,转战政治处,还担任了团总支书记,写政工简报成了新的基本功。高老师做过老师,文字功底深厚,再加上勤奋肯钻研坐得住板凳,进步神速,经常是白天沟通调研,晚上加班写简报,第二天领导审批完就印发了。在政治处,虽然没有机会坐上法台,但是在一天一天的琐碎日常和一页一页的稿件材料中,他默默无闻地演绎着奉献和温情。高老师说,这三年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1998年,高老师终于成为了一名法官,先后在山后法庭和东升法庭审理民事案件。刚刚到法庭的时候,因为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案件,他不会阅卷、不会开庭、不会写判决,也不会和当事人打交道,完全无从下手。高老师不等不靠,向有经验的法官和书记员学习,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书刊资料,只要能提高自己的审判技术和素养,他都用心用力去学,就是凭着这股不服输的劲头,凭着对审判事业近乎虔诚的热爱,他也成为了被人请教的对象。
高老师说:“我在社会最底层做过最苦最累的活,知道老百姓的不容易,当法官就要为老百姓说话。法官除了业务水平,还要细心、耐心、热心地倾听当事人的意见,尽最大努力让每一起案件实现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平衡,让当事人感受到法律和法治的温暖。”
2005年,高老师再次转身,来到了审管办,负责保全工作,从此开启了“出差-回京-再出差-再回京”的无限循环往复。可惜高铁不实行积分会员制,否则以他的出差频率,绝对白金钻石超级VIP。到外地保全、查封、解冻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错过饭点饥肠辘辘是经常事儿,这让高老师本来就不甚好的肠胃功能更是雪上加霜,但他不曾因此懈怠,依然会用最短的时间去实现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在出差的征程中,有顶头烈日,有漫天风雪,留下的是前行的背影,是踏实的足迹。
后来海法内设机构职能调整,2017年,高老师来到了执行局。年龄渐长的他还是敬业依旧,以至于有次出差身体严重不适,回京后不久就被拉到了医院,刚下救护车就晕倒在地不省人事,醒来已经躺在了病房里。医生拒绝做手术,因为他的身体指标已经差到无法手术,必须卧床休息好好调养。高老师听到不能立刻做手术,很是轻松甚至有些欣慰,因为他就有时间把手里的案子处理执行完,不用给其他法官添麻烦,更不会影响执行人的权益实现。
当然,对于他这种“不合理”的要求,领导予以坚决否定,让他第一时间把案子全部交接,然后安心住院调养身体,准备手术。调养了整整四个月,高老师的身体指标才达到做手术的标准,完成了心脏换瓣手术。钟表走秒般“滴答”、“滴答”的声音,就是他身体里机械瓣膜工作的声音。
在生活中,高老师还是一名文艺“老”青年。他会写诗,经常在出差途中赋诗抒怀一首,多年下来作品数量很是可观;他还会主持,一共给同事们主持了50多场婚礼,直到2015年才封麦,归隐主持界山林,不带走一片云彩。
从1989年到2019年,高老师在海淀法院已有卅载,青丝渐成华发,不曾身居高位,不曾惊天动地。在法槌的声响里,在保全的奔波里,在无数个写材料的夜晚,他的每一份坚守,每一份努力,都在告诉我们,他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