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识】
“吃”这个字,古已有之。《说文解字》:“吃,言蹇难也,从口气声。”脚跛谓之“蹇”,即走路不顺畅。“言蹇难也”,就是说话不顺畅。这个“吃”,即是口吃之“吃”。吃饭、吃酒、吃茶的“吃”,在《说文解字》中是“从口契声”,简化后才写作“吃”。
口吃的“吃”和吃饭的“吃”,有关系吗?有啊,话是从口里出来的,饭是从口里进去的。但这只能说明二者皆“从口”,并不能说明吃饭就是为了说话。
有个著名的成语叫做“期期艾艾”,用来形容口吃的人吐辞重复。这个成语,对应着历史上的两个著名或比较著名的人物。“期期”说的是西汉初期汉王周昌的事。《史记•张丞相列传》:“昌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虽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上欣然而笑。”“艾艾”说的是三国时期魏国名将邓艾的事。《世说新语•言语》:“邓艾口吃,语称艾艾。晋文王戏之曰:‘卿云艾艾,定是几艾?’对曰:‘凤兮凤兮,故是一凤。’”
历史上,许多名人都口吃。韩非口吃,《史记•老子韩非列传》:“非为人口吃,不能道说,而善著书。”司马相如口吃,《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相如口吃而善著书。”据说唐代著名诗人孟郊也口吃,“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所以写得好苦啊。
不口吃的人,可能无法体会口吃者发出“期期”“艾艾”之声时,内心之挣扎、之懊恼、之沮丧,所以也无法体会口吃者为了表达自己的心声和观点,所鼓起的勇气,所下定的决心。无关紧要的话,口吃的人不会去说;凡是要说的话,都是事关重大的。而且,即使是有用的话,也不会说得那么多、那么好。
口吃是一种言语障碍,即使不是病,也是一种缺陷。一些娱乐节目常常拿口吃开玩笑,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呢?谁也不敢保证,在他紧张、恐惧或者害羞、自卑的时候不会口吃。(尚之)